第164章鏡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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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繼續說道：“錢太醫從古書上得知，生肌草生長在那一帶，所以請了數名輕功不弱的高手在那一帶的山上尋找，最後只是確定了生肌草就在鏡壁山崖上，卻采摘不到。錢太醫還告訴我，這生肌草只能新鮮取汁生用，所以，如果要想保存完好，取草之前還得先拿到在金三手上的寶盒。”
“於是，我先用十二個侍女換了金三手上的寶盒，又一邊苦練輕功，一邊尋找輕功高手。我聽說一個輕功高手曾在三陽縣附近出現過，久尋不得，就幹脆直接到了三陽縣定居下來，以桃花酒吸引各路豪傑，並以黃石試探前來買酒人的輕功。”
“多年前試出了一個趙青峰，只是他還是差了一點點。”
白羽說完，站起身來，朝著重樓突然就雙膝跪地一拜。
“白羽肯請公子出手救師父逃離苦海！”
莫笑皺起眉頭，這白羽還真是會挑人來拜。若是拜她，她跳開就了事了，若是拜重樓……莫笑一撇嘴，哪個男子受得了如此貌美如花的女子一拜呢？
和莫笑預料的一樣，重樓急忙雙手扶起白羽。
“白羽女俠嚴重了，其實知道了是靈雲師太受傷，就算你不找我，我也會出手的。”
白羽聽到重樓肯救，一時激動得掉淚。
“只可惜我師父雲游去了，不然以他老人家的輕功，上鏡壁山不過是小事一樁。我的話，說實話並沒有十成的把握，不過我會盡力一試。”重樓又道。
“可惜趙公子已經不在三陽城，不然……”
“我跟你一起去。”久不出聲的莫笑站起身來，打斷了白羽的話。
“不行，你不能去！我獨自一人去就可以了。”重樓皺眉不肯。
“你敢小看我？”莫笑不悅，“再說，你既然答應了白羽，自然就要盡全力，你一個人去能算盡全力麽？你沒聽白羽說，若想成功，必須得兩個輕功高手利用繩索拉扯而上麽？而且，你去是為了救靈雲師太，我去則是為了這寶貝盒子。咱們雖然合作，卻各有各的目的。”
莫笑將那盒子揣進了自己的懷裏，“走吧，別說廢話了。而且，你知道，你反對也沒用，我不想做的，跪我我也不會答應，而我想做的，誰攔也攔不住。”
鏡壁山，果然山如其名。
還在遠處時，莫笑覺得那反射著太陽光銀光閃閃的鏡壁山就像某位天神不小心遺落人間的水晶玩具，與四周碧青的山完全不是同一片大地孕育出來的孩子。
直到走到山腳下，親手觸摸到那冷冰冰且光滑如鏡的山壁才算是真的相信，這世上居然還有這樣的山。
鬼斧神工，用這四個字來形容再貼切也不過了。
仰頭向上望去，只見山峰直插雲宵，高不可見頂。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重樓在她身後蚊聲道。
“誰後悔？不爬一次這樣的山，那才叫後悔呢。”
莫笑挑了挑眉，將掛在重樓肩上的麻繩拉了個頭過來，往腰上纏了，再打了個結，還用力地拉了拉，確定不會松開。除了繩索，她和重樓的腰上還掛了一圈的袋子，有些是裝水的羊皮袋，有些是裝著莫笑特制的濃縮食物。要爬到千丈的高處，不準備充足的水和食物是不行的。
“你趕緊跟上，我先上了。”莫笑說完，看準一個落腳點，縱身一躍，人已經在一丈之上了。
她聽到白羽說下面的部分比較好攀，所以盡量不在前期過多消耗自己的體力，采用了比較輕松省力地爬。
爬至三丈，她感覺到繩索的另一頭，重樓也開始動了。
白羽落後於重樓一丈也跟著上了崖，她負責前五百丈的供給，所以她身上帶的食物最多，還好靈雲師太一派是硬功，別看白羽看著瘦小，平時就算扛個百八十斤走路也輕松自若，只是負重攀巖這還是頭一回。所以，她分外小心，每一步都踩穩在實處，畢竟這一次是她這十年來最有希望的一次，不能在她這邊出半點差錯。一想到今天之後，師父就有可能從長期的病痛折磨中解救出來，她就覺得自己滿身都是力量，身上背的東西一點都不重了。
越往上就越沒有什麽落腳點了，莫笑已經連躍了幾次。這垂直往上躍跟手腳並用的攀援可不一樣，每躍一次對於體力都是一次巨大的消耗。算算下，現在才爬了三分之一，而且是最容易的三分之一。她扒緊在一處明顯突起的石峭上喘氣休息。
重樓從後面追了上來，在她的對面一丈處也停了下來看著她。
一會兒，白羽也追上來了，將身上的水和食物丟給兩人。
“怎麽樣，還行吧？”白羽問莫笑。
莫笑一手攀在石峭上，一手騰出來接過白羽丟過來的水袋，仰頭喝了一大口水後朝白羽挑眉，“你怎麽不問他？我可沒比他出汗更多。”
她得意地看著重樓胸前一大片汗漬，而她身上卻很是幹爽。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身上之所以幹爽，不過是因為她先停了下來。這山壁上的風大得只需要一分鐘就能把全身濕透的人身上完全吹幹。
“這次我在上面。”重樓將喝完的水袋往山下一扔，然後率先爬了上去。
再往上的路果然難行多了，又歇了幾次，補充了幾袋水和食物之後，白羽已經表示上不了，找了個能踩住半個腳的位置停在了原地作他們的接應。
這麽說，他們已經爬到了一半了。莫笑擡頭向上望去，盡頭處還是高高插入雲宵的山峰。呵呵，爬了半天，這視線跟剛才在山腳下望上來的一個模樣，仿佛他們根本就沒動過一樣。
這山到底得有多高呀。莫笑只顧得感嘆了這麽一句，就往向爬了，因為繩索已經緊了，表示重樓又開始動了。
莫笑覺得自己的體力還行，至少不會比重樓差太多，因為每當她覺得有點氣喘或者手腳發軟想歇一會兒的時候，繩索的那一頭的重樓也停了下來。
約摸爬了七八個小時了，太陽從東邊已經移到了偏西。
莫笑甚至在停下來休息的時候望了眼掛在西半邊天空的夕陽。
有人說過，不同的高度就有不同的風景。
以前，莫笑覺得這話特矯情，現在才發現，此言自有深意呀。
從她這個角度望過去的夕陽，不再是那個遙遠而不可及的星體，也不是那個在浩渺宇宙中存活了幾十億年的大火球，反而像個小巧的鹹蛋黃，包裹在彩雲之間，就像是奶奶親手做的中秋的大月餅，看著十分地誘人。莫笑流著口水伸出一只手，將那顆鹹蛋黃捧在手心，似乎只需要再一收回手，整個太陽就將成為她的口中之物。
捏緊了，又松開。
看著在眼前，其實不過是自欺欺人吧。說什麽不同的高度就有不同的風景，不是你的就怎麽都不是你的，跟站在什麽高度沒半毛錢的關系。
莫笑嘻笑自嘲一聲，然後轉過身來繼續朝上躍去。
又連續躍了幾次，莫笑已經覺得有些吃力了。最後一次往上躍起的時候，她感覺到腰上的繩索一緊，然後穩穩地落在差點沒信心踩到的那道山崖縫隙處。
她知道是重樓在繩索上使了勁。
哼，還真不愧是她的半個師父，對她之實力了解得挺準確的嘛。
但她卻不了解他。
因為距離已經挺遠了，她仰頭上去，只看到他的衣袍在壁上翻飛。
“餵，你需要助力就吼一聲，別死撐著。”
“放心吧，需要的時候我會叫的。別吼了，省點力氣，最難的一段就要開始了。”
重樓朝上面看去，就算他目力不錯，也很難在崖壁上找到適合的落點了。而且他現在不但要找出他的下一次落腳點，還要找出莫笑的落腳點，因為越到上段崖壁越見光滑，縫隙就越少。而且最麻煩的是，他到現在還看不到那些崖縫裏有任何的植物，別說生肌草，連根常見的狗尾巴草都看不到。他開始懷疑，這鏡壁山是不是真有生肌草了。
很快就需要兩人成小之字型借助對方繩索拉扯的力量向更高處躍了。重樓突然猶豫了起來，他知道莫笑已經是在盡力撐了，以她的體力，能夠撐到現在已經讓他有些吃驚了。
莫笑覺得重樓這一次休息的時間有點久了。
按理說，她才開始覺得腿軟的話，重樓遠勝於她，應該不會主動休息這麽久的。
會不會是因為擔心她還沒休息好？
還是說，已經到了下面的那個必須借助上面的拉提超過上面的人的位置成之字型協助上山了？
莫笑輕輕地晃動了一下繩索，她已經沒多少力氣了，不想浪費在吼他的上面。
“你還行麽？這一次我拉你上來，你必須一躍超過我的位置到達我的九點鐘方向兩丈的高處。”
出發前，莫笑為了方便兩人交流位置，教會了重樓用現代時鐘來指示方位。
莫笑又晃了一下繩索，是同意的意思。
重樓一抿嘴，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是因為他知道，莫笑不是那種會半途而廢的人，這個時候他如果勸她下崖，反正會被她看不起的吧。他望了望自己腰間的繩索，這繩是用精麻加了天蠶絲所搓合擰成了，韌性極好，一般的剪刀都很難剪斷。有這繩索將他和她緊緊地系在了一起，他至少可以保證她的安全。
手揪著繩索拉緊了一下，這是提示她準備。然後手下一用勁，繩索向上猛地一甩，他感覺到繩索由緊繃開始松弛，然後莫笑的身影從自己身側不遠處扶遙直上。
“呵呵，這樣好玩。”莫笑站起高處剛剛站穩便朝重樓這邊望過來，嘻笑聲不絕。
雖然距離更遠了，但因為兩人現在是成之字型，所以，她反而可以望見他。
不知道為什麽，比起剛才，她反而莫名地有了種安全感。
重樓也看得到莫笑，這是他第一次從下面的角度望著她，只見她意氣風發，笑得比此時的陽光更燦爛，一雙眼睛尤其迷人，迷人得就像收集了所有星光的夜空。
“餵，該你了。”莫笑朝重樓道，並拉起了繩索，準備助他上崖。
“我還用不著。”重樓揚眉一笑，已經從崖壁上躍起。
莫笑在重樓的助力下反而比剛才全靠自己躍起輕松多了，但每一次落腳的縫隙的距離也更大了，終於，重樓也開始覺得吃力了。
“別逞能啦，下一次，輪到我拉你一把了。”莫笑在頭頂上道。
“好，你小心點。”重樓也不敢托大，現在只要稍稍估算錯誤就是對兩個人的生命不負責任。
莫笑挑眉一笑，她喜歡這樣的重樓，該依賴到她的地方從不客氣和矯情。
同樣的，她先拉了一下繩索，然後再一用力向上甩。
連續兩三次過後，莫笑已經有些吃力了，而且最讓她無力的是到現在還看不到生肌草的影子。因為白羽只知道有生肌草，卻沒見過生肌草，莫笑也沒見過生肌草，所以，上山前，她還曾擔心過會花些時間和精力來辯認，可是，攀上來了才發現，這山上不但看不到所謂的生肌草，連半條草都看不到。
現在已經是差不多千丈的高度了，也就是傳說中的生肌草可能出現的高度。
莫笑每躍上一次，就瞪大了眼睛向崖壁仔細察看，不放過一點可疑的地方，實在是上崖不易，她生怕與那生肌草擦肩而過卻不自知。
突然，她眼睛一亮，心中激動萬分。
“重樓，把我往十一的方向甩過去。”
就在剛才，她突然發現在那裏有什麽東西動了一下，而且如果沒意外，那裏應該也是有一條縫隙的。
“好！”
重樓也看到了，那裏的確有東西，但看著不太像草本類的植物，倒是有點像八角魚的觸角。不過，他直覺那應該就是生肌草，因為動物是根本不可能在這鳥不生蛋的千丈之高的山壁上生存。而且，這是他上山以來看到的唯一的除了崖壁的其他東西。
重樓擰緊了繩索將莫笑朝那個方向甩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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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試出了一個趙青峰，只是他還是差了一點點。”
白羽說完，站起身來，朝著重樓突然就雙膝跪地一拜。
“白羽肯請公子出手救師父逃離苦海！”
莫笑皺起眉頭，這白羽還真是會挑人來拜。若是拜她，她跳開就了事了，若是拜重樓……莫笑一撇嘴，哪個男子受得了如此貌美如花的女子一拜呢？
和莫笑預料的一樣，重樓急忙雙手扶起白羽。
“白羽女俠嚴重了，其實知道了是靈雲師太受傷，就算你不找我，我也會出手的。”
白羽聽到重樓肯救，一時激動得掉淚。
“只可惜我師父雲游去了，不然以他老人家的輕功，上鏡壁山不過是小事一樁。我的話，說實話並沒有十成的把握，不過我會盡力一試。”重樓又道。
“可惜趙公子已經不在三陽城，不然……”
“我跟你一起去。”久不出聲的莫笑站起身來，打斷了白羽的話。
“不行，你不能去！我獨自一人去就可以了。”重樓皺眉不肯。
“你敢小看我？”莫笑不悅，“再說，你既然答應了白羽，自然就要盡全力，你一個人去能算盡全力麽？你沒聽白羽說，若想成功，必須得兩個輕功高手利用繩索拉扯而上麽？而且，你去是為了救靈雲師太，我去則是為了這寶貝盒子。咱們雖然合作，卻各有各的目的。”
莫笑將那盒子揣進了自己的懷裏，“走吧，別說廢話了。而且，你知道，你反對也沒用，我不想做的，跪我我也不會答應，而我想做的，誰攔也攔不住。”
鏡壁山，果然山如其名。
還在遠處時，莫笑覺得那反射著太陽光銀光閃閃的鏡壁山就像某位天神不小心遺落人間的水晶玩具，與四周碧青的山完全不是同一片大地孕育出來的孩子。
直到走到山腳下，親手觸摸到那冷冰冰且光滑如鏡的山壁才算是真的相信，這世上居然還有這樣的山。
鬼斧神工，用這四個字來形容再貼切也不過了。
仰頭向上望去，只見山峰直插雲宵，高不可見頂。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重樓在她身後蚊聲道。
“誰後悔？不爬一次這樣的山，那才叫後悔呢。”
莫笑挑了挑眉，將掛在重樓肩上的麻繩拉了個頭過來，往腰上纏了，再打了個結，還用力地拉了拉，確定不會松開。除了繩索，她和重樓的腰上還掛了一圈的袋子，有些是裝水的羊皮袋，有些是裝著莫笑特制的濃縮食物。要爬到千丈的高處，不準備充足的水和食物是不行的。
“你趕緊跟上，我先上了。”莫笑說完，看準一個落腳點，縱身一躍，人已經在一丈之上了。
她聽到白羽說下面的部分比較好攀，所以盡量不在前期過多消耗自己的體力，采用了比較輕松省力地爬。
爬至三丈，她感覺到繩索的另一頭，重樓也開始動了。
白羽落後於重樓一丈也跟著上了崖，她負責前五百丈的供給，所以她身上帶的食物最多，還好靈雲師太一派是硬功，別看白羽看著瘦小，平時就算扛個百八十斤走路也輕松自若，只是負重攀巖這還是頭一回。所以，她分外小心，每一步都踩穩在實處，畢竟這一次是她這十年來最有希望的一次，不能在她這邊出半點差錯。一想到今天之後，師父就有可能從長期的病痛折磨中解救出來，她就覺得自己滿身都是力量，身上背的東西一點都不重了。
越往上就越沒有什麽落腳點了，莫笑已經連躍了幾次。這垂直往上躍跟手腳並用的攀援可不一樣，每躍一次對於體力都是一次巨大的消耗。算算下，現在才爬了三分之一，而且是最容易的三分之一。她扒緊在一處明顯突起的石峭上喘氣休息。
重樓從後面追了上來，在她的對面一丈處也停了下來看著她。
一會兒，白羽也追上來了，將身上的水和食物丟給兩人。
“怎麽樣，還行吧？”白羽問莫笑。
莫笑一手攀在石峭上，一手騰出來接過白羽丟過來的水袋，仰頭喝了一大口水後朝白羽挑眉，“你怎麽不問他？我可沒比他出汗更多。”
她得意地看著重樓胸前一大片汗漬，而她身上卻很是幹爽。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身上之所以幹爽，不過是因為她先停了下來。這山壁上的風大得只需要一分鐘就能把全身濕透的人身上完全吹幹。
“這次我在上面。”重樓將喝完的水袋往山下一扔，然後率先爬了上去。
再往上的路果然難行多了，又歇了幾次，補充了幾袋水和食物之後，白羽已經表示上不了，找了個能踩住半個腳的位置停在了原地作他們的接應。
這麽說，他們已經爬到了一半了。莫笑擡頭向上望去，盡頭處還是高高插入雲宵的山峰。呵呵，爬了半天，這視線跟剛才在山腳下望上來的一個模樣，仿佛他們根本就沒動過一樣。
這山到底得有多高呀。莫笑只顧得感嘆了這麽一句，就往向爬了，因為繩索已經緊了，表示重樓又開始動了。
莫笑覺得自己的體力還行，至少不會比重樓差太多，因為每當她覺得有點氣喘或者手腳發軟想歇一會兒的時候，繩索的那一頭的重樓也停了下來。
約摸爬了七八個小時了，太陽從東邊已經移到了偏西。
莫笑甚至在停下來休息的時候望了眼掛在西半邊天空的夕陽。
有人說過，不同的高度就有不同的風景。
以前，莫笑覺得這話特矯情，現在才發現，此言自有深意呀。
從她這個角度望過去的夕陽，不再是那個遙遠而不可及的星體，也不是那個在浩渺宇宙中存活了幾十億年的大火球，反而像個小巧的鹹蛋黃，包裹在彩雲之間，就像是奶奶親手做的中秋的大月餅，看著十分地誘人。莫笑流著口水伸出一只手，將那顆鹹蛋黃捧在手心，似乎只需要再一收回手，整個太陽就將成為她的口中之物。
捏緊了，又松開。
看著在眼前，其實不過是自欺欺人吧。說什麽不同的高度就有不同的風景，不是你的就怎麽都不是你的，跟站在什麽高度沒半毛錢的關系。
莫笑嘻笑自嘲一聲，然後轉過身來繼續朝上躍去。
又連續躍了幾次，莫笑已經覺得有些吃力了。最後一次往上躍起的時候，她感覺到腰上的繩索一緊，然後穩穩地落在差點沒信心踩到的那道山崖縫隙處。
她知道是重樓在繩索上使了勁。
哼，還真不愧是她的半個師父，對她之實力了解得挺準確的嘛。
但她卻不了解他。
因為距離已經挺遠了，她仰頭上去，只看到他的衣袍在壁上翻飛。
“餵，你需要助力就吼一聲，別死撐著。”
“放心吧，需要的時候我會叫的。別吼了，省點力氣，最難的一段就要開始了。”
重樓朝上面看去，就算他目力不錯，也很難在崖壁上找到適合的落點了。而且他現在不但要找出他的下一次落腳點，還要找出莫笑的落腳點，因為越到上段崖壁越見光滑，縫隙就越少。而且最麻煩的是，他到現在還看不到那些崖縫裏有任何的植物，別說生肌草，連根常見的狗尾巴草都看不到。他開始懷疑，這鏡壁山是不是真有生肌草了。
很快就需要兩人成小之字型借助對方繩索拉扯的力量向更高處躍了。重樓突然猶豫了起來，他知道莫笑已經是在盡力撐了，以她的體力，能夠撐到現在已經讓他有些吃驚了。
莫笑覺得重樓這一次休息的時間有點久了。
按理說，她才開始覺得腿軟的話，重樓遠勝於她，應該不會主動休息這麽久的。
會不會是因為擔心她還沒休息好？
還是說，已經到了下面的那個必須借助上面的拉提超過上面的人的位置成之字型協助上山了？
莫笑輕輕地晃動了一下繩索，她已經沒多少力氣了，不想浪費在吼他的上面。
“你還行麽？這一次我拉你上來，你必須一躍超過我的位置到達我的九點鐘方向兩丈的高處。”
出發前，莫笑為了方便兩人交流位置，教會了重樓用現代時鐘來指示方位。
莫笑又晃了一下繩索，是同意的意思。
重樓一抿嘴，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是因為他知道，莫笑不是那種會半途而廢的人，這個時候他如果勸她下崖，反正會被她看不起的吧。他望了望自己腰間的繩索，這繩是用精麻加了天蠶絲所搓合擰成了，韌性極好，一般的剪刀都很難剪斷。有這繩索將他和她緊緊地系在了一起，他至少可以保證她的安全。
手揪著繩索拉緊了一下，這是提示她準備。然後手下一用勁，繩索向上猛地一甩，他感覺到繩索由緊繃開始松弛，然後莫笑的身影從自己身側不遠處扶遙直上。
“呵呵，這樣好玩。”莫笑站起高處剛剛站穩便朝重樓這邊望過來，嘻笑聲不絕。
雖然距離更遠了，但因為兩人現在是成之字型，所以，她反而可以望見他。
不知道為什麽，比起剛才，她反而莫名地有了種安全感。
重樓也看得到莫笑，這是他第一次從下面的角度望著她，只見她意氣風發，笑得比此時的陽光更燦爛，一雙眼睛尤其迷人，迷人得就像收集了所有星光的夜空。
“餵，該你了。”莫笑朝重樓道，並拉起了繩索，準備助他上崖。
“我還用不著。”重樓揚眉一笑，已經從崖壁上躍起。
莫笑在重樓的助力下反而比剛才全靠自己躍起輕松多了，但每一次落腳的縫隙的距離也更大了，終於，重樓也開始覺得吃力了。
“別逞能啦，下一次，輪到我拉你一把了。”莫笑在頭頂上道。
“好，你小心點。”重樓也不敢托大，現在只要稍稍估算錯誤就是對兩個人的生命不負責任。
莫笑挑眉一笑，她喜歡這樣的重樓，該依賴到她的地方從不客氣和矯情。
同樣的，她先拉了一下繩索，然後再一用力向上甩。
連續兩三次過後，莫笑已經有些吃力了，而且最讓她無力的是到現在還看不到生肌草的影子。因為白羽只知道有生肌草，卻沒見過生肌草，莫笑也沒見過生肌草，所以，上山前，她還曾擔心過會花些時間和精力來辯認，可是，攀上來了才發現，這山上不但看不到所謂的生肌草，連半條草都看不到。
現在已經是差不多千丈的高度了，也就是傳說中的生肌草可能出現的高度。
莫笑每躍上一次，就瞪大了眼睛向崖壁仔細察看，不放過一點可疑的地方，實在是上崖不易，她生怕與那生肌草擦肩而過卻不自知。
突然，她眼睛一亮，心中激動萬分。
“重樓，把我往十一的方向甩過去。”
就在剛才，她突然發現在那裏有什麽東西動了一下，而且如果沒意外，那裏應該也是有一條縫隙的。
“好！”
重樓也看到了，那裏的確有東西，但看著不太像草本類的植物，倒是有點像八角魚的觸角。不過，他直覺那應該就是生肌草，因為動物是根本不可能在這鳥不生蛋的千丈之高的山壁上生存。而且，這是他上山以來看到的唯一的除了崖壁的其他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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